谢系岭

-现实向的一碗狗粮

-OOC/OOR

-一句话邪教，敬请忽视

-禁止转载

1.



最先发现肖佳不太对的人是谢锐韬。

他哥以前并不是什么离了手机就活不过三秒的网瘾少年，现在却连和他们去夜店浪叼着一根南京也不忘发语音。内容无非是最普通的寒暄问候，吃了吗怎么样早点睡觉，但是肖佳用仿佛裹了蜜的温甜绵软的嗓音说出来，就变成了最动人心弦的情话。

肖佳在谢锐韬头伸过来的前一秒“咔哒”一声锁了屏，男孩凑过去想看屏幕那边到底是何方神圣的计划落空，只好趴在他哥耳边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谈恋爱啦？”
“没啊。”肖佳回答的理直气壮，看过来的眼神莫名其妙，半点没有遮遮掩掩。谢锐韬“啊”了一声，指着他的手机：“那你刚才和谁聊天？”

他顺势按亮屏幕看一眼有没有收到回复，锁屏上是陈意涵的写真，跟谢锐韬上一次看到的不是同一张。
“鬼老师啊。怎么了嘛？”

“没，没怎么。”谢锐韬被吓到说话结巴，心里大喊不妙。他哥当了二十多年的直男还是逃不过被掰弯的命运，关键是本人还浑然未觉，以为只是普通直男rapper间的友谊。



胡雪松收到问候的时候正和程剑桥他们吃火锅。把被热气熏白了的眼镜放到一边，顺手拿起手机来听肖佳的语音。恰逢程剑桥问他要不要点一壶冰豆浆，胡雪松一边十指如飞地回复一边点了点头：“好的嘛。”

周延咂咂嘴，说：“鬼老师，你说话咋这么像豆芽。”这甚至都不是一个问句。

胡雪松这才发现，这些天被肖佳那些软绵绵的语气词灌了耳音，不知不觉就跟着跑。说：“最近和他聊的比较多，有点洗脑。”

刚说完又收到肖佳的语音消息，点开放到耳边，对面的背景声音吵到胡雪松有点听不清。肖佳说的话却一点都不黑怕：“我想吃冰粉，去重庆找你好不好嘛？”

胡雪松右手夹着毛肚在九宫格里七上八下，左手按着屏幕回了一句：“你好好巡演，演完再说。”语气像极了告诫班里的小朋友好好写作业写完再玩。

程剑桥嘴里的肉只咽了一半就忍不住开口：“鬼老师，哩跟豆芽儿耍朋友哦？”被问的人差点呛到，喝了口冰豆浆压压惊然后矢口否认。程剑桥和周延对视了一眼，心说，老子才不信。



最后肖佳还是去了重庆。

他先斩后奏，跟胡雪松说那句话之前已经订好了机票——谢锐韬看着他订的，看着这个人上一秒刚说完有点想见鬼老师下一秒就打开携程订了机票。

傻子才信你们两个没在谈恋爱。谢锐韬腹诽，决定收回刚才本人浑然不知的那句话，这明明是蓄意虐狗。
肖佳和胡雪松的本意是谈一场不公开的地下恋爱，无奈深情难掩，一提到对方哪怕从毛孔中都渗透出甜蜜的气息。



大概航班公司和老天爷都照顾肖佳想吃冰粉又想见胡老师，即使山城下着绵绵小雨还是让延误体质躲过一劫。他出机场的时候离小学放学还有两个多小时，肖佳用谷歌地图查着胡雪松任教的小学，打算来个突然袭击。

肖佳不仅成功躲过延误，又刚好避开了晚高峰。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今天是周五，小学下午少上一节课，要大扫除，胡老师在讲台上激扬文字的样子他是看不上了。

他在校门口登记的时候谎称手机没电关机联系不上，问了保安胡老师在哪间教室。他今天穿得人模人样，好不容易没再用长款T恤外套和裤脚塞进长款椰子里的松垮长裤把自己的腿衬得只有半米，保安打量了他头上卡的墨镜半天还是决定勉强把他当成正派人士，好心指了路。

有老师看着的大扫除往往还比平时的值日做的快些，教室里只剩几个摆桌子的小朋友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胡雪松冲着窗明几净的教室发呆，为了避免被学生看出自己两眼放空又把目光转向走廊打算继续发呆，却被窗口出现的那个墨镜卡头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胡雪松领着肖佳去自己办公室，感觉像是领着一个不好好听话的学生。不好好听话的肖豆芽刚伸手想抱，就被老师一个眼神瞪得收回手，撇撇嘴放软了声音装作撒娇：“想你了嘛。”胡老师低头收拾东西不看他：“你不是想吃冰粉。”“是想吃冰粉。”豆芽点了点头，“也想你。”



肖佳在雨后湿漉漉的山城点了根南京，尼古丁混合着潮湿的空气吸入肺腔，滋润了铺满他心里名为胡雪松的青苔。

他看着他的胡老师正在给他买冰粉，脑后的头发被扎起，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比冰粉更诱人，肖佳想凑上去舔一舔，看是不是真的也是一样甘甜冰凉。

买了冰粉的胡老师用胳膊肘捅了捅肖豆芽，说：“你怎么又抽。”肖佳一手拿着烟一手拎过老师手里的冰粉，顺便讨好地蹭了蹭老师的脸，灌了人一鼻子烟味儿。

常抽南京的人身上会有一股香味，胡雪松第一次闻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肖佳喷了香水。后来他抢过肖佳嘴里叼着的烟吸了一口，烟气柔和，淡而甜，又有一股凉丝丝的薄荷味，像极了那个人。



肖佳在楼下把烟掐了才被允许进胡老师的家门，他在门口的鞋柜上看见了他上次落在这里的伞。胡雪松一边换鞋一边嗄说：“走的时候把你那伞拿走。”肖佳乖乖点头：“好的嘛。”“……还有旁边筐里那串钥匙。”胡雪松斟酌着开口，不敢抬头对上肖佳的眼睛，“给你配的，也拿走。”

那一刻肖佳仿佛听到自己心里那颗豆芽苗长成的参天大树被一把火烧得噼里啪啦响，他在沉默中高声鸣叫，在死寂中大声嘶吼，他拽过胡雪松想狠狠吻上去，却是以近乎顶礼膜拜地虔诚姿态舔吻着那两片冰凉的薄唇。

胡雪松是肖佳的橄榄树，桃花源，是兑入肖佳浓烈醇厚又直白明快爱意的纯净透明的泉水。胡雪松使肖佳疯狂，也使他平静。

肖佳的唇紧贴着胡雪松的，他说出口的话被另一个人吞进去，就模糊了界限，像是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爱你。”



肖豆芽回到南京以后手机锁屏就换成了胡老师，隔空情侣装，微信联系人置顶，连八百年不用的QQ都要设个特别关心做做样子。正大光明地秀恩爱，把满治宇和谢锐韬的眼闪瞎一万遍。

完全不怕被发现被曝光，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却又舍不得分享给别人，只好用这种介于明骚和闷骚之间的方式。他还是那个keep real的Jony J，难搞的鬼卞都被他搞了个透，还有什么可怕的。




2.



胡雪松比肖佳小三岁，肖佳就爱逗他，让他管自己叫哥，而且这种恶趣味不仅限于在床上。肖佳觉得自己喜欢上胡雪松以后整个人都变了，连那人皱着眉头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骂他变态不要脸的样子都觉得可爱。

“豆芽，你到底要喝什么？”满治宇敲着吧台满脸不耐烦，问了三遍都没得到答案，怀疑这人被鬼卞的低音炮震聋了耳朵。

“哦，”肖佳这才回过神来，但又好像没回过神来，因为他冲吧台后面的调酒师小哥说了一句，“火锅鸡尾。”

满治宇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上肖佳的后脑勺：“你他妈谈个恋爱脑子都扔了吧。”

这事后来肖佳还跟胡雪松提过，胡雪松露出虎牙嘿嘿嘿地笑，说：“就你，拿筷子尖蘸点儿火锅汤就不行了，还火锅鸡尾。”

最后肖佳老老实实地要了瓶Rochefort 6，懒得拿杯子就对瓶吹，喝酒的姿态半点不像温和的南方人。灌了两口手机屏幕亮了，胡雪松三个字在肖佳眼里自动放大加粗。

“豆芽哥，我喜欢你。”

他在夜店，对方嘈杂的背景音表明也身处类似的地方，但胡雪松的声音穿透身边所有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像小行星带脱离轨道全部砸向地球。肖佳脑袋里轰地一声，刚喝的Rochefort 6都化成了六十度的伏特加兑刚沸腾的火锅汤，一下全冲上脑门。偏偏嘴上还是波澜不惊的绵柔调子，语气带笑：“老师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嘛？”

胡雪松毫不掩饰地说是啊，隔了两秒又笑着开口：“选的真心话。”

在此之前肖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这种烂大街的网红段子撩到，但现在他只想飞到一千五百公里外去舔一舔胡雪松笑起来露出的那两颗小虎牙。



异地恋辛苦。胡老师忙的时候肖佳在写歌，鬼卞闲的时候Jony J在演出，工作日能抽出半个小时说说话已经是顶了天，但偏偏两个人还谈得风生水起蜜里调油，堪称圈内模范。

“鬼老师哩跟豆芽儿这个恋爱谈得太温情了，一点儿都不黑怕。”程剑桥夹了一筷子毛血旺里的豆芽菜，喂进嘴里又忙着抽张纸擦掉下巴上的红油。

胡雪松很奇怪，谈恋爱怎么谈得很黑怕，难道要平时说话都freestyle？

“盖锅和他对象，不知道哩听过没得，成都辣个马思唯嘛。他俩分了八次又合了十次，好闹噻。”程剑桥毫不顾忌地掀着他GAI哥的老底，“搞的我以为两个rapper耍朋友都是恁个样子。”

胡雪松边听边扒拉着米饭，思绪飘到怎么自己每次和程剑桥的谈话都是在饭桌上，又飘回来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点点头。

想来确实是温情得很，大概是因为胡雪松的职业或是肖佳说话的腔调，但胡雪松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觉得这其实和轰轰烈烈昏天黑地一样黑怕。

程剑桥掏出一盒烟，自己拿出一根又递给胡雪松，他本来想拒绝，看见烟盒上的南京二字又忍不住接过来。程剑桥就笑：“这是上次一起演出碰见豆芽他给我的，鬼老师要不都给你。”

胡雪松吸了一口，肖佳的气息从喉咙到肺一直扩散到每条毛细血管的末端，深入骨髓。

他打开手机，订了这个周末飞去南京的机票。



飞机落地的时候恰好肖佳正忙，只能给地址让胡雪松自己找，发语音过来好言好语哄着还要报销出租车钱。胡老师冷笑一声，老子五险一金在手还稀罕你那几十块的车钱。

“老师再帮我带包烟好不好，20块钱的南京，盒子你认识。”

“好的嘛，”胡雪松学着肖佳的腔调，再自己加一句，“烟钱自己掏，不然别抽。”肖佳听的时候不小心按了免提，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呼：“佳哥你这个男朋友，声音不得了啊。”

肖佳当然知道他男朋友的嗓子牛逼得不得了，但是这把声音对他来说更像是实际意义上的春药，是诱人发情的信息素。听着胡雪松的声音能让他随时随地起反应，也能让他自慰的时候射得比平时快。



胡雪松不巧赶上了晚高峰，出租车师傅内心再狂野都只能脚点刹车慢慢挪动，加上肖佳忙起来能把自己姓甚名谁都忘掉，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肖佳愣了愣，环视一圈：“你们谁点的外卖？”

门外站的不是他想的外卖小哥，胡雪松把拆开过的烟盒拍到他胸口，要笑不笑地说：“您点的南京烟和火锅鸡尾到了。”

这外卖小哥态度太差，给不了五星，但架不住声音和长相分数爆表。肖佳接过烟的时候捏了捏胡雪松的手，没敢光明正大地亲上去，怕因为虐狗被赶出去也怕被他老师当众揪耳朵掐胳膊，老师手劲儿不小，真的疼。

烟盒里的烟少了一根，肖佳抬头看胡雪松，老师是为人师表的优秀人民教师，一般不抽烟的。胡老师凑近肖佳耳边，试图用低音炮撒娇：“对不起嘛，太想你了。”

别人都是想你了就听你的歌，老师是想你了就抽你的烟。好嘛，够味儿。肖佳顾不上皮肉之苦了，搂住老师亲了亲，又伸舌尖进去舔那颗小虎牙，舔到一股南京的味道。



肖佳搂着胡雪松给homie介绍：“这我家鬼老师，你们都知道嘛。”说完又转过去对着老师嘿嘿笑，像个恋爱中的傻子。

胡雪松今天白衣白裤，一身仙气化成实质穿上身。满治宇看着之前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鬼老师，想，果然是神仙，才能收了这根成了精的豆芽。




3.

肖佳天生适合抽南京，就像他天生适合和胡雪松谈恋爱。

他多情多到可以开一家便利店，遇到胡雪松之后，整个店里卖的都是火锅鸡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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